充当进攻急先锋的,依旧是魔物。如果说以外世界的某种东西来类比魔物的作用的话,“炮火准备”是最好的喻体。
魔界最高统帅部的战略是,先对幻想乡投放足量的魔物,破坏幻想乡的反抗力量,打乱人类、妖怪等种族——主要是妖怪——的阵脚并消减他们的实力。这是第一阶段。
第二阶段则是派遣魔族军队前往幻想乡,分割合围,逐一歼灭幻想乡的强势力,神、妖怪等。最后就是种族清洗,把非魔族斩尽杀绝,然后将幻想乡划归魔界,让它成为殖民地。
而魔界对幻想乡的进攻是在只有人间之里认真备战的情况下展开的,所以交战第一天,人间之里的军队死伤殆尽。
……
“咚咚!”
“请进。”
“打扰了。”
如果说是霖之助出现在阿求的办公室里,那在情理上是说得通的。但是现在进来的这一位,却是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
其实也不奇怪,周围是进进出出的职员和士兵,他们在收拾重要物品,准备撤离这里。
“阿求小姐,大小姐派我来最后问您一些事。”咲夜说道,她虽然还是那身女仆装,但是身上显而易见地是全副武装了,大腿上腿包里的匕首,腰间的小刀,袖中依稀可见的袖剑,还有背上背着的短剑。
“请问吧。”阿求说道,同时以一种极其严峻的神色盯住咲夜,那种表情咲夜从未看过。
“您对人间之里的防守,是打算放弃了吗?”
“是的。”
“没有努力的理由了?”
“是的。”
“各方面都搜尽方法,援助都寻求了,而最后还是守不住吗?”
“是的。”
“您自己是如何打算的呢?”
“人间之里的军队,唯一还能组织防御的,只剩下妹红的红之自警队,那是人间之里唯一剩下的战斗力。我将会把这支部队投入到人间之里最后防线的防守里去。”阿求坚定地回答道。
“如果这最后的战斗力都用尽了呢?”咲夜非得这样让人觉得她得寸进尺地问道。
“哦,那将会是非常残酷的事实,我无法说出口。但是经过这么一系列的灾难性打击,我已经把自己的心练习得非常坚强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阿求顿了顿,然后以悲壮的语气说道,“人间之里会失守,除了老弱妇孺的所有人类士兵将在防线上战死。”
接下来,咲夜清清楚楚地看到阿求那虽然泪眼朦胧的脸上,还是浮现出令人悲伤的目光,毫不动摇地盯住前方。
现在的形式非常不利,因为魔物以数量取胜,在幻想乡的各处重创人间之里的军队。本来分散而数量就不多的人间之里军队,很快就从原本的1000人锐减到不足200。人间之里外围的城墙、堡垒全部被击破和摧毁,现在战线被推进到人间之里主区,阿求的办公室都即将成为前沿阵地。话虽如此,阿求的办公室后面却没有什么对应的“后方”存在。人间之里的全部预备队全部用光,主要战斗力只剩下红之自警队。
慧音在外围失守以后就再没有离开过人间之里的防御阵地,奋战得失去了意识,11次被从前线用担架抬回来,12次重返战线。
不仅仅是那些有战斗力的人,连那些弱势群体也都开始准备武器,准备在那个最后的时刻给予敌人狠狠的一击。
红魔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充当人间之里的后勤和补给源,但是很快人间之里就用不着红魔馆的补给了,因为都快要失守了,补给再充足也没用。
咲夜手下的那些红魔馆的妖精女仆根本算不上战斗力,开战初期就已经树倒猢狲散了,虽说红魔馆这棵树还没有倒下。
雷米莉亚非常清楚,一旦人间之里被击破,那么下一个必然就是红魔馆。作为幻想乡几大重要实力象征和精神支柱的红魔馆一旦倒下,那么对整个幻想乡,都将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放弃自己的立场和阵地才行。
所以阿求也看到的,雷米莉亚在以怎样的努力从妖怪山招兵买马,组织混杂的部队去支援人间之里的战斗。红魔馆周围没有布下一兵一卒,而人间之里的周围却随时在发生战斗。
“雷米莉亚小姐的心意,人间之里的全体成员都是知道并心存感激的。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任何人都无能为力。”阿求叹道,“咲夜小姐,非常抱歉,人间之里现在甚至连护送您回去的战斗力都没办法调出来,希望您和我们后撤的人员一起,离开这里。”
“阿求小姐,请务必要相信大小姐的为人,大小姐答应过保护人间之里,所以绝不会违约的!”咲夜回答道,同时她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是对的似的,马上补充道,“证据之一就是我的到来。大小姐将本来是红魔馆战斗力的我派到这里,为的就是信守诺言。”
“好了,雷米莉亚小姐的好意我是感同身受的,但是现实是残酷的,我们谁都非常清楚那一点。”阿求说道,同时闭上了眼睛,靠在了自己的椅子里面,“现在,看在神主的份儿上,请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我求您。”
咲夜起身行礼,然后就离开了这间令人悲伤的屋子。而她到了外面看到的,则是人间之里的非战斗人员的大撤退。
“你们速度闪人,后边交给我们。但是谁要拖拖拉拉的辜负了我们的好意,那我第一个先干掉他!”妹红大吵大闹的,换来的不是周围人鄙视的目光而是感激的泪水。
每个人都知道,这时候顶在最前面,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大家的是红之自警队。红之自警队的人数不过150人,相当于外世界军队当中的一个加强连,仅此而已。反观魔界入侵过来的魔物,它们虽然没有编制这一说法,但是它们的数量成百上千倍于红之自警队。而战斗力方面,红之自警队中的队员们都是单兵战斗力很强的精英,这里不妨介绍一下:SG-1手动步枪,足以射穿10毫米厚度的钢板,但采用的发射方式和外世界的德国造毛瑟K90步枪一样;腰间佩戴河城M725左轮手枪,7联装的弹夹,样式和外世界的美国造柯尔特M1936是一样的。除此之外,每一个红之自警队的队员都有着出色的格斗能力,单人击杀老虎狮子是不成问题的程度。
但就算是如此,一爪子就能够把一只棕熊打得趴在地上嚎啕大哭的魔物,这些队员的能力却又算不上什么了。可以说面对魔物的时候,只要弹尽粮绝,他们除了逃走就是成为魔物的食物。现实如此残酷,红之自警队还是毅然决然地顶了上去,不是为了能够击败敌人,而是为了人间之里的非战斗人员可以尽快安全地撤退。当然妹红本人肯定是抱着打倒敌人的决心去战斗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咲夜看了看妹红,随即往红魔馆的方向走去了。有些事情,咲夜觉得,应该让雷米莉亚知道一下比较好,包括人间之里打算同魔物打决死战争的事情。
……
这一天的惨烈战斗结束了,夜晚魔物都是不活动的,这也是它们同魔兽的最大区别。
很快了解并抓住这一点的红之自警队,在夜晚的时候将魔物一举赶出了人间之里外围,把它们打回到魔法之森一带去了。但是眼前的这些胜利的背后,却藏着魔界的另外一手准备。
最先知道这回事的,是碰巧到人间之里过夜的魔理莎。之所以说碰巧,是因为她自从魔物入侵以来就一直和灵梦在幻想乡各处奔走,消灭那些似乎无穷无尽的魔物,而得不到半点喘气的机会。这一天夜里,魔理莎刚好在人间之里附近配合妹红打退了魔物的一次试探性的攻击,这会儿落脚人间之里做休整。
“来点烤肉?”妹红问道,她手上抓着一只被烤得流油的肥鹅。
“啊,当然,拿过来吧。”魔理莎回答道。
魔理莎,是幻想乡里面除了星熊勇仪、上白泽慧音和寅丸星之外唯一能够和藤原妹红说得到一块儿去的人。换个人的话,不出3句话,铁定和妹红吹胡子瞪眼睛了——这话有点毛病,因为女孩子是不长胡子的——所以还非得一些专人才行。
妹红和魔理莎并排坐着,她们靠在人间之里外围入口处的堡垒残骸旁边,把这只烤鹅拿来充饥。
“白天打得挺凶的啊,你。”魔理莎对妹红说道。
“你也不赖啊,一林子的魔物就是你一炮的事情。”妹红称赞道。
互相恭维已经是常态。
“话说这堡垒,什么时候给毁了的?”
“昨天,外围被突破第19次的时候,我抢险之后也没能保住。”
“是吗,嗨,这群魔物,都跟疯了似的。”
“要揍得它们找不着北,它们才肯罢手的,我早就觉悟了。”
“嗯……话说这什么声音?跟蚊子哼哼似的。”
“我也觉着奇怪呐,是怎么回事。喂!你们几个,这声音是你们搞的把戏吗?”
回答是否定的,但是这声音越来越大,而且逐渐逐渐的就像是巨大的乌鸦在不约而同地拍翅膀一样。
“嘿!这搞什么鬼?!”妹红突然跳起来。
“妹红,上头!”魔理莎很果断地发动符卡,“【恋符,Master Spark极限火花】!”
一炮上去把半边天都照亮了,同时也命中好几个目标。
黑色羽翼,黑色的服装,同样黑色同时也非常邪恶的猫瞳。
堕天使。
“真见鬼!这群东西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妹红一边怒吼道一边向着旁边大叫,“起来!混蛋,都给本大爷起来!敌人打过来了!”
队员们扔掉手里的食物,抓起一旁堆在一起的枪,各自冲进新构筑的堡垒当中。在魔理莎的魔炮余光当中向天上的堕天使进行射击。
“啊啦啦,人类说到底,也就这么点程度吗?真是令人失望啊。”有人说道。
“嗯?!”妹红猛地抬头,结果被迎面而来的一剑捅穿了胸口,“咳啊!”
一个看起来并不显眼的堕天使,高高地悬浮在妹红的头顶,妹红的胸口插着一把巨大的光剑。那个堕天使正讥笑着妹红,嘲弄地看着她。
“你这混蛋,咳咳!竟敢对本大爷出手,饶不了你。”妹红一把把剑**,带出一大口血和胸口的血如泉涌。
对于妹红而言,一切伤害都是过眼烟云,一切武器也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用的玩具。
她的武器就是她的身体和愤怒以及永无止息的重生。
“【灭罪,凤翼天翔】!”妹红使出一张符卡,随即全身被熊熊火焰所覆盖。
“不死的蓬莱人也开始帮助人类了?这下有些麻烦呢,不过我先来试试你有多厉害好了。”堕天使说着,对准妹红就飞扑过来。
“混球,本大爷今天就调教你直到你厌烦为止!”妹红的双手笼罩在两个火球里面,背后的火焰羽翼狠狠地一震,腾空而起,直接迎上去了。
随着一声巨响,巨大的爆炸发生了,凌空散落了很多火星下来,还有被烧焦的羽毛。
很快地,形势明朗了,堕天使大军从人间之里外围防线上空飞过,无数把光剑被投进人间之里,把建筑物切碎,把大地贯穿。到处是燃烧的大火,还有建筑物的废墟,那些曾经耗费了数个月时间锁建造的家园,在不到10分钟的时间内化为了废墟。红之自警队虽然阻止了一部分堕天使,但是绝大多数堕天使都毫无阻拦地成功攻击了人间之里。
妹红跪在地上——确切地说是骑在一个堕天使的胸口上,她身下压着那个声称要“试试”妹红“有多厉害”的堕天使。妹红一边把燃烧的拳头砸到她的身上,一边破口大骂。
“混蛋,是警告过你了,要是你敢乱来,本大爷就在街边把你当条疯狗似的给宰了!你现在就尝尝苦头吧!”妹红怒吼道,那拳头还是在不断落在伤害累累的**、劲椎和脸颊上面。
那堕天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管在妹红身体下面挣扎和呜咽,就像个挨打的孩子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
魔理莎还不容易从被光剑打得七零八落的堡垒里面爬出来,满脸都是血和泥巴。她擦了一把汗,和着凝固了的血块一起擦掉,随即一条红色的小溪就出现在她的脸上,上游是额头而下游是下巴。
魔理莎走到妹红旁边,把她从那个被揍得惨不忍睹的堕天使身上拉开。
“放开我,魔理莎,你放开我,我和这家伙还有账要算呢!”妹红说道,但是魔理莎一手刀砍在妹红的后脑勺上面,妹红马上就晕了过去。
“抱歉啊,老伙计,你太激动了,我只好这样让你冷静下。”魔理莎说道,同时扭过头看着那个一息尚存的堕天使,她走过去。
那堕天使竟然还能有清醒的意识,看到魔理莎刚才的做法,萌生了一线希望。
“……救……救命……求求你,放过……”她努力地从满是血的嘴里吐出这么几个字来,脑袋也努力地抬起来,但是她无法把自己撑起身。
“该死的家伙,这就是我们幻想乡的少女们对待破坏和平的家伙的态度!”魔理莎说完,对准这个半死不活的堕天使,“【魔符,地球光】。”
然后,就在一片光晕当中,堕天使被无数条光线撕成碎片了。魔理莎把妹红架上,然后带着幸存的队员从人间之里外围阵地上面撤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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